关关雎鸠
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参差荇菜,左右流之。窈窕淑女,寤寐求之。求之不得,寤寐思服。悠哉悠哉!辗转反侧。参差荇菜,左右采之。窈窕淑女,琴瑟友之。参差荇菜,左右芼之。窈窕淑女,钟鼓乐之。——《关雎》
孔子说:“《关雎》之乱,洋洋乎盈耳。”“乱”字在此处指的是音乐结束的部分,孔子所说的“洋洋乎盈耳”应该指的是《关雎》的乐章在演奏时需要反复演唱。
《关雎》通过复沓循环的句式表现如梦如幻的相思过程。比起诗来说,《关雎》更像是一篇唯美的记事散文。全诗共有五章,第一章以关雎起兴,关雎即为鱼鹰,关雎捕鱼为食,此过程恰如男子对女子的追求。诗人听到关雎“关关”的叫声,看到了它捕鱼的过程,从而联想到了自己对一个女子的追求。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”这一句最为人所知,窈窕淑女指的就是大家闺秀,只有品德高尚的好姑娘才是君子的最佳配偶,这一句体现了健康积极的恋爱观,自古对这首诗的主旨争议很大,诗到底是一首简简单单的男子求偶的情诗?还是为了阐述后妃之德的讽谏诗?还是一首君主的求贤诗?其争议大概都来源于此句,“窈窕淑女”到底指的是什么样的女子,一直难以定论。且不说诗的主旨到底是什么,可以确定的是这首诗绝对不是简单地描写平民的恋爱,至少描写的也是一段“贵族恋歌。”
诗的第二章以寻求荇菜来暗喻这位贵族男子对女子的追求,“参差荇菜,左右流之。窈窕淑女,寤寐求之。”寤是指醒着,寐是指睡着,有人把这两个字解释为偏义复合词,偏指寐,把“寤寐求之”解释成为即使是在睡梦中也在追求那一位窈窕淑女。其实我倒觉得这两个字不作偏义复合词讲,更符合诗意,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都在想着要追求那位姑娘。
诗的第三章写君子的追求并没有得到淑女的回应。“求之不得,寤寐思服。悠哉悠哉!辗转反侧。”这位贵族男子的感情受了挫,用如今的话说,他没有把那位姑娘追到手。因为没追到那位姑娘,这位痴情的追求者陷入了痛苦之中,日夜心思难宁坐立难安,他在睡觉时翻来覆去一直难以入眠,不用多说,他一定心里是因为那位“窈窕淑女”了。
戴君恩在《读书臆评》中谈到:“诗之妙全在翻空见奇。此诗只‘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’便尽了,却翻出未得时一段,写个牢骚忧受的光景;又翻出已得时一段,写个欢欣鼓舞的光景。无非写‘君子好逑’一句耳。若认作实景,便是梦中说梦。”这段的意思是诗的最后两章并非实际场景,是显示作者美好愿望的一个幻境。作者并没有追求到“窈窕淑女”,所谓的“琴瑟友之”“钟鼓乐之”,不过是诗人的幻想罢了。因此,孔子评价《关雎》是“乐而不淫,哀而不伤”,诗人喜欢上了一位美丽的姑娘,但他却没有得意忘形;诗人没有追求到那位姑娘,也没有表现出格外的忧伤,他仍然抱着美好的想象,这是一种更为理智的婚恋观。
《诗经》中有另外两首男子追求女子而不得的诗,《诗经周南汉广》中男子喜欢上了一位姑娘,但是因为“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”,这位男子放弃了对女子的追求;在《诗经召南》中因为男子没有追求喜欢的女子,就发出“不我以,其后也悔”此类想象女子后悔的话语来。《关雎》至始至终洋溢着中正平和的气息,没有羞愧也没有诅咒,只有男子动人的爱恋和令人同情的美好想象。
《关雎》实在是一首古代难得的理性恋歌。
共 1 04 字 1 页 转到页 【编者按】凝练的文笔,将《关雎》这首古代诗歌诠释的非常到位,从叙事形式到每一个段落间所描写的人物,来剖析《关雎》所表达的内涵,欣赏学习好文笔!【:阳媚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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